卷六、初出茅廬(1989-1996)
第五章、考場傳奇
之三、試題密碼
那一堂監考英文，試卷才剛發下去，立刻就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，氣氛顯得有些不尋常。先下達了「安靜」的口令之後，我拿起剩下的試題卷瞄了一眼：除了卷首「請謹慎作答，答案塗改一律不計分」的指令有些奇怪之外，看不出甚麼端倪。
中場之後，陸續有學生交卷離開，隱約聽到考場外學生交談的聲音中，就像情報員傳遞訊息似的，不時出現「123」這句暗語。我把試題再拿起來細讀，果然，「123123123」的密碼就浮現眼前。
那是江湖傳言中，命題老師偷懶的老戲碼了。因為題目多，要批改的試卷也多，就把試題答案依照123的順序反覆編排，以方便批改。出題者大概也擔心密碼洩漏，於是一開卷就預先防範。殊不知，這「答案塗改不計分」的指令反倒成了此地無銀的敗筆，考生才寫幾題就一目了然了。
還有一次也是監考英文，試卷發下去之後窸窣的聲音又來了。這一回，並沒有「答案塗改不計分」的怪指令，但是選擇題的選項標號，每一題都不一樣。除了平日慣用的ABCD，其他的字母也幾乎全都用上了。不用說，還是偷懶的老戲碼：所有題目的答案依序串起來，就是一句完整的英文句子。當然，還是為了批改方便，倒是比先前的「123」密碼高明一些，考生要有一定的準確度，才能發現試題中的玄機，而且傳遞起來也有一定的難度。
一開始，我對這樣的命題方式頗不以為然。但是到了教書的中後期，不幸也犯了懶病，也會在試題中穿插「配合題」(就是小學生的連連看)，答案選項則改用注音符號ㄅㄆㄇㄈ來標記。這樣，所有的答案依序串起來也是一句話，只是換成了中文。
有一回期末考剛結束，在校園中遇到我的一群學生。其中一名女生劈頭就是一句：「老師你好噁！」原來那次高分子化學試題中的配合題答案，串起來是一句：「我的老師真英俊」。
我聽了哈哈一笑，回她一句：「那表示你全寫對了喔！」她聽了很高興，但我猜她沒聽出我的弦外之音(全寫對，表示也默認那一句是真的，嘿嘿！)，而一旁還有幾個男生根本不明白我們在笑甚麼。
唉，教學失敗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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